四九看书吃过晚饭之后，拍夜戏。
王府大宅里灯火通明，映衬的整间屋子亮堂得像是还在白日。
许雅淑正在补妆，她就拿着剧本靠坐在梨花木大床的床头背台词，等大家都准备就绪了，这才站起身来。
身周是灯光师，正拿了打光板照着。
秦暖阳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一丝暖意，神色淡淡的，隐隐看上去还有一丝冷意。
她抚顺了袖口的褶皱，这才用大家都正好能听见的声音问许雅淑，“准备好了吧？如果没有准备好，可以多给你点时间，别等会耽误大家的进度。”
许雅淑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啊，说得好像我是故意拖慢大家的进度。”
“你难道不是？”她反问，一字一句咬字都格外的清晰。
原本还有嘈杂人声的片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静默之间，秦暖阳面无表情地又说了一句，“开始吧。”
李傲今晚不在，是副导演坐镇，他是明显偏向秦暖阳的，是以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让工人员再检查一遍，准备打板。
这一段戏过得很快，导演索性没喊停，让她们继续下去。
秦暖阳的下个场景是转过身劝导许雅淑，台词大意是让许雅淑安分守已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从桌前转身，看向站立在门边一脸愠色的许雅淑时，突然想起不久前米雅问她的那个问题。
她问：“许雅淑屡次挑衅你，给你使绊子，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她当时怎么回答来着，好像是说：“她的智商不够，使绊子也只会那么几个花样，从来也没见她真的对我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样的人，连对手都算不上，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的确是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
一场夜戏断断续续地拍下来，准时收工。她去休息室里换衣服，摸到手机的时候想起唐泽宸之前说的话，便给他发了个短信。
不料，下一刻他直接给她回了电话，“我就在门口，你出来就能看见。”
“那你等我一下。”她看了眼时间，“我还要换衣服。”
“嗯。”那端应下，很快就挂了电话。
她感冒刚好，还隐隐有些未完待续的征兆，米雅不敢怠慢，给她披了一件薄外套才放她出去。
剧组里的人已经走了三三两两，安静地连不远处场工吆喝的声音都能隐隐约约听得清楚。
她走出来的时候，在大门口遇上了许雅淑，她大概就是在等她的，站在几步之外，沉着一双眉目就这么冷冷得看着她。
秦暖阳目不斜视地和她擦肩而过，刚走出几步就被她叫住，“秦暖阳。”
她已经看见不远处隐在黑暗里的车，但闻言还是停了步子转头看她。
许雅淑的妆还没卸掉，一张脸上的妆容还有些凌厉，“你刚才几个意思？”
秦暖阳以前对待许雅淑的态度不冷不热，对她的挑衅或者是招惹通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看见。久而久之的，好像不止许雅淑认为她怯懦内向，连身边的工人员都这么以为。
难得今天不想忍让了，还被人不识趣地堵上了门来。
她冷笑了一声，挑眉看着她，语气清冷，“不好意思，不是工时间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许雅淑气急，眉角一扬，整张脸的气势都张扬了起来。“刚找了后台撑腰底气就足了？秦暖阳，别以为真的有男人会把你捧在手心里一辈子，那些都是骗小女生的。娱乐圈这种不干净的地方，有人对你好不见得就是真爱。”
她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恍若根本没听见她说的话一般，僵持了半晌，她才缓缓的，悠然出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全世界都只有男人了？”
许雅淑被她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堵得七窍生烟，几步走了过来，势要推她。
秦暖阳也没避让，只一双眸子清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不重，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今天的事情并不是因为谁而针对你，只是单纯的，我看你不爽而已。”
米雅难得见秦暖阳“攻”了一次，暗暗叫好，爽得一双眼都眯了起来，“暖阳，我们走了。”
她这个台阶给得正好，秦暖阳“嗯”了一声，转身就走，徒留下身后的许雅淑气急败坏。
米雅看见不远处的车子心里就有数了，送她到了车前，叮嘱了几句就先离开了。
她站在车门前，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唐泽宸等了已经有片刻了，眉宇间却不见一丝不耐，远远地往许雅淑那里看了一眼，吩咐道：“开.
：“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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