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看书中山府府衙，后堂听雨轩。
权知中山府知事、中山府兵马元帅陈遘，和通判言博奇、兵马总管康如海三人，正在议事。
言博奇身材魁梧，体态偏胖，虽年过半百，倒是脸色红润，显得精干。康如海虽是武将出身，却是一副精瘦模样，只是眼睛里透露出的一丝寒戾，倒也像是见过阵仗之人。
陈遘比俩人年龄都一些，却是沉稳大气，道：“子兄（言博奇，字子）、慕白兄（康如海，字慕白），金兵困城月余，城中军民少有浮躁，四城巡检抓捕了不少浪子混混，这件事，慕白兄要操心了，城中治安，一定不能出错，提防金兵细混入。”
“以康某之言，大人就是太心慈手软，这样的人，有一个杀一个就是了，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子快！”
康如海咬牙道。
“慕白，不可一味兴杀，杀一人易，聚人心难。”
言博奇倒是语重心长地规劝道。
“是这么一个理儿，你杀得再多，还不都是大宋的血脉，况且，杀一人，仇一家，乱一族，不可取。”
陈遘亦劝解道。
“好好好，你俩菩萨心肠，我是无常转世，行了吧！”
康如海拿过茶杯，一饮而尽，兀自气呼呼的。
“看看，你就是个急脾气，这不是在商议吗？”
言博奇一幅笑弥勒的样子。
“慕白，如果就是发发牢骚，当然罪不至死，但此风不可长，人心容易浮动。但趁火打劫、扰乱秩序，甚至谣言惑众，意欲投敌者，还要铁腕镇压，不可手软。这两点，要分清楚，不能授人以柄。”
陈遘嘱咐道。
“如海晓得，不会坏了大饶守城大事。”
康如海也是知道轻重的。
“子，城中粮食还能支持多久？”
这是陈遘最关心的。
“义仓存粮没有擅动，府衙治下常平仓还能支撑月余，但城中大户的粮食统计都有虚数，我看，都留了后手，让他们募捐，像是剜肉剔骨一般。这一点，还不如户百姓。”
言博奇一起这事，恨得直咬牙。
“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这年头，存点余粮不易。不过，看样子，金兵围困我中山，不可能是一两的事儿，要做长久打算。”
陈遘看问题还是透彻。
“这大冬，柴薪取暖之物也是必备，巡检司要加强内城巡查，统计困难人家，不能冻死人饿死人，子要负责此事，人心稳住了，不怕金兵困城。再迎…”
话没完，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夹着寒风，陈坚一头闯了进来，陈遘脸色一变，不等发怒，陈坚一句话惊住了屋里三人：“大帅，有相州下兵马大元帅信使叩城！”
周正在城下等了已经快半个时辰，有些焦急，他们不能在城下等太久，万一被金兵发现，虽不至于坏事，但无论如何，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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