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期末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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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们知道清机半年前领养了个孩子，但没想到是这么大的，纷纷诧异。

不过无纠实在生得漂亮，站在那人畜无害乖乖的，一群警察围着他给他塞小零食。

有个婶婶问他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哭过了？

无纠没好意思说是让他爸给揍的。

璧珩来接无纠的时候是清机送他出来的。

无纠直接不用吃晚饭了，在警局里被爸爸的同事下属们塞了一肚子小零食，直接给他塞饱了。

因为许医生的失踪案十分诡异，冷不丁“被”无纠给找到了人，加上无纠还有个雾灵观灵子小师叔的谣传，连几个帽子叔帽子婶都觉得他们钟队原来有这样的背景，怪不得能把人间蒸发的许医生给扛回来。

他们甚至十分有默契的不去问清机细节，真就往案卷上写“某钟姓高中生夜间钓鱼无意发现失踪者许某，遂送往警局”这种屁话。

无纠抿唇不语，心想坏了，这个灵子谣传愈发说不清，都给警察叔叔婶婶们污染了。

清机一会还要处理爆仓的纸扎，被这个事整得心浮气躁，都不知道怎么圆，脸色十分难看。

他跟无纠要了店老板的电话，准备一会联系店老板，让他通知周围商铺有纸扎被窃的店家过来认领，接到璧珩的电话便一脸毛躁地送无纠出去。

璧珩一看清机的脸色就预感不好，愣是没敢问出口。

清机忙着回头处理纸扎的事，匆匆把无纠送上车，话都没来得及跟璧珩说一句，就急忙回局里了。

无纠则拎着一兜子的小零食，看着一辆车在警局门口急刹，下来一波神色焦急的人冲进去，料想应该是许医生的家属接到通知了。

他舔舔手里吃了一半的雪糕，忽然有种武侠电影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大侠感。

嘿嘿。

璧珩神思略显不安，回程的路上沉默了许久才问无纠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跑阴间去了，清机又怎么会出现在阴间？

无纠怕他爸爸掉马，扯谎的时候心里有点紧张，磕磕巴巴地照着跟清机商量的那样说了。

尽管他觉得清机爸爸一身正气的警察被鬼迷去了阴间，这个理由扯得离谱。

但无纠也扯不出别的了，只能这么说。

而且清机爸爸还准许他添油加醋，于是无纠舔着雪糕脸色沉痛地说：“爸爸还见到了方叔叔，他这个无神论的三观都崩塌了，特别难受，爸爸你之后就当无事发生吧，别问他哦。”

璧珩握着方向盘深呼吸，怪不得刚才见清机脸色那么难看，世界观崩溃，一定难受坏了。

“我知道了。”璧珩微微叹息，有点心疼清机骤然间遭受如此冲击。

无纠偷偷给清机发消息，【爸爸信了√】

清机秒回：【我就说他脑子不好使吧，好骗得很。】

无纠：“……”他清机爸爸真是没心没肺的典范啊。

到了家无纠把从警局被塞的小零食分给后院的“流浪猫”一些，就回书房写作业了。

璧珩则进厨房一边给无纠准备晚饭，一边盯着手机里和清机的对话框发呆。

他想安慰点老婆什么，又无从说起，纠结得不行。

无纠差不多在警局吃饱了，晚上璧珩只给他煮了点薄皮小馄饨，又在饭桌上教育他以后不要去阴间，有事直接通知方邈就行了。

无纠嗯嗯地点头，想到清机对他去阴间反应也很大，便问道：“但是你上次不是说我带着方叔叔的印，去阴间也没事吗？”

“你上次只是误入阴路，再往前走顶多在阴庙外头徘徊，出不了事。”璧珩神思不安半个晚上，此时看着无纠的眼睛，严肃端正地说：“阴间不同于阳间，冥府内部经历过数次势力分裂。自古以来神赖人灵，可现在阳间连道士也不过几万之数，世人大多没有信仰，香火凋落，所以冥府也乱得很。都城隍庙对接三司，可地府六道、东岳冥司、北阴酆都相互倾轧，你带着方邈的印，若是遇上地府的鬼吏，东岳的无常，酆都的阴官，你怎么办？他们可不归方邈管，要是把你扣下了，方邈也捞不回你。”

无纠有点被璧珩吓住了，想想连方叔叔手下的阴差都会抢元宝，职权更高的三司阴官还不知是怎样凶恶的嘴脸。

“会、会怎么样啊？”无纠有点后怕。

璧珩将他吃完的汤碗收回来，眉目温柔道：“还能怎么办，我自会去冥府带你回来，可若你之前遭了什么惊吓，只能你自己受着了。”

无纠磕磕巴巴地把若朝也一起去的事说了，他以为有若朝和方叔叔的印在，自己会很安全来着，不是故意要给爸爸们添麻烦的。

璧珩还记得上次处理阿抚的年轻人，沉吟一声道：“玉虚宫的灵子也在，倒的确不用担心你的安危，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无纠立刻乖乖点头，又好奇道：“爸爸你也知道若朝？他很有名吗？”

璧珩端着汤碗去厨房，颀长背影透出一股隐而不言的深沉，遥遥叹息，“碧眼方瞳，神仙之相，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