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看书13. 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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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凤鸣长着一双桃花狐狸眼，梳了个锃亮的二八分油头，穿着一件红黑格子布的衬衫，一身派头都很张扬。
他说话的态度在这个年代完全可以称为轻浮，原主每次看他这架势都快吓死了，总觉得他像旧社会地主家欺男霸女花天酒地的公子哥，见他都是绕道走的。
宋解放见两人认识，就一副‘我就知道我猜对了’的表情看着方晴。
果然是厂长派来考验他的，他是谁啊，他宋解放是那种人吗？
“凤鸣，你们安排她过来就是多此一举。”
“您误会了。”方晴说道。
赵凤鸣摸不着头脑：“什么安排？”
“不是你爹让她来试探我会不会挪用货款的吗？”宋解放看向赵凤鸣，“我已经看穿了，你就不要再装了。”
赵凤鸣有些诧异地看向方晴，方晴扶额：“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晴，你是缺钱吗？缺钱的话可以跟我说。”
赵凤鸣显然是误会方晴在行骗了，脸上露出个难以言喻却试图理解的表情。
她不想解释了，抬步欲走，赵凤鸣追了出去：“方晴，你别去骗别人了。何必做这种事呢，你要是跟了我，根本不能愁钱花。”
“我没有在骗人。我承认我撺掇宋船长用货款从南省倒腾货回来卖确实不光彩，但我也是真心实意想跟他合作，没有要骗他的意思，更没有要骗你们厂货款的意思。”
方晴现在手里没有人脉，只能像个愣头青似的到处找人合作，人家觉得冒犯和不信任也是很正常的事，她怕赵凤鸣给她抓进派出所，还是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了一番。
赵凤鸣也找人打听过方晴，知道她孤零零地从农村来，学历低，也没个特长，他哪会相信方晴这套：“在我面前你就没必要再说瞎话了。方晴，你就跟了我吧，我是正经想娶你过日子的。”
方晴的眼睛黑漆漆水灵灵的，就跟两颗黑宝石安在眼眶中似的，赵凤鸣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让她亮晶晶的眼睛闪得别不开眼。
赵凤鸣听到方晴的经历，更是同情她，不舍得让她一个人就这么在陆家蹉跎一辈子。
“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现在是已婚，再跟你在一起是出轨。而且，我的丈夫已经回来了，你总这样，他会误会的。”
方晴觉得赵凤鸣轻浮的举动，像是那种凭着一时冲动婚前轰轰烈烈地谈恋爱，婚后就三年之痒始乱终弃的主儿。
就凭他之前不管不顾来陆家找方晴，不管她的名声，就能判断出他不是个靠谱的。
“他回来了？”赵凤鸣先是惊诧，又转笑道：“你为了骗我，这种话都说的出来，是你婆婆让你这么说的吧？”
方晴无奈：“你不信就算了。”
见她转身又要走，赵凤鸣马上又绕到她身前堵着她：“我信，我信还不行吗？你到底吃没吃饭，我请你吃吧，好不容易碰见了，你跟我说说倒腾货的事呗。”
方晴道：“我不跟你说。”
“你要是不跟我说，我就去举报你。”赵凤鸣挑眉，嘴角恶劣地勾起。
方晴：“......”
她还是跟着赵凤鸣回了面馆，仔细跟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赵凤鸣本是想随便跟方晴聊点什么套套近乎，可他听了方晴的话，却很感兴趣：“你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厂的船回来是空的，不如拉点货回来。”
方晴一听，好像有门，看着赵凤鸣也不像是为了调戏她故意这么说的，便来劲了：“我要的货不多，回程你们可以联系别的老板运货，只要在船上给我留一点空间就好了。”
赵凤鸣说道：“不不不，你跟我说说，用货款倒腾货的事儿。”
宋解放在一旁听见，眉头竖起来：“凤鸣，你可不能这样啊，这是犯错误的！”
“宋叔，我就是问问，你先别着急生气。”赵凤鸣凤眼微眯，托腮看着对面方晴。
方晴说道：“你们可以跟我合作，去南省那边我给你们找厂子，回来我给你们找下家，下船就出货，货款立刻回收，你们大可以回去交差。”
她看向宋解放道：“您需要干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让船上的员工把这事儿给按下来，其实这也不难，按照现在南省的货价，如果能省去运输的成本，十成的利润都是说少了。这十成我不多要，只要你们让我的货上船，我只要一成辛苦钱，其余的当然您拿大头，剩下的给大家伙分分，我想没人会不要这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方晴盯着宋解放，想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巨大的利益折腰。
宋解放此刻三观也很炸裂，他们这个船吨位不大，但一次货款至少也是以万计的，而且一个月就要送一趟。
赵凤鸣忍不住扬声：“十成利？”他喊出口，见面馆里的其他食客都看着他，又降低了声调：“你知道我们一趟货能卖多少钱吗？你上哪儿找人收？”
方晴盯着赵凤鸣：“一开始当然没有那么大的市场，所以我需要先坐船过去一趟，回来打开市场之后，根据需求量决定你们购买多少的货，我的话既然说出口，就一定会负责。”
方晴肯定不能说大话，在八十年代推广卫生巾确实不容易，生意刚开始其实她自己手上的本金就够用了。但只要打开市场，这种社会上一半的主要劳动力每个月都要用两包的东西，咋可能愁卖。
“你说的简单，下家哪有那么好找的。”宋解放虎眼一瞪，凶得很。
“所以我会自己先进货回来试试，你们不需要承担风险，最多是下次送货的时候多带我一个人而已。”
赵凤鸣琢磨着，方晴说的似乎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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