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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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里生意越来越好了啊。”

手执一白色瓷杯，端坐于矮桌前，白焱收回眺望远处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到来人身上。

“全藏。”

将全藏领到此处的白鹿往矮桌上添了一套碗筷与酒杯后，朝两人微微鞠躬便退下了。

这里是‘解忧’，比起刚开业那会儿，不仅是人手的增多，包括二楼的装修也全部完工。鉴于每个月都有必要过来看看，所以白焱当时吩咐白雪将二楼临街的那一间和室留给他。也算是私心，除了能方便办公，偶尔还能宴请亲友过来喝上两杯。

室内空间颇大，进门后两边摆放了一些长势良好的盆栽。左手边的墙上挂了一幅写着‘武运昌隆’的墨迹，没有落款。沙发、写字桌、藤椅等一些家具分布错落有致，而右侧的空间则是单独修筑了一个供人休息的地台。管理‘解忧’的三姐妹之一白鹤正坐于其上，怀里抱着三味线，纤纤手握着象牙色的拨子，琴弦震动，时缓时急。

尽头处的推拉门大开，靠近阳台的位置，月光倾泻而下，沐浴在一片皎洁中的白焱自饮自酌。全藏的到来，将原本静雅的气氛打破。

“嘛，刚回到江户就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全藏脱下外袍丢到一旁，在白焱对面的垫子上落座。“家里又见不到你人，找去‘木叶’，结果被森一塞了几个卷轴。等消化完这些情报，我差点要怀疑人生了。”

“嗯，其实我也觉得这次银时他们挺过分。没有情报收集，没有战前部署，就这么闯入了江户城。幸好真选组跟巡警组选择了德川茂茂……嘛，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总之，刺杀前任将军还被无罪释放，估计万事屋这辈子的好运都用在这里了。”

“啧，少一本正经了，你自己明明玩得很开心。”

全藏拿着筷子往嘴里塞了几口热菜，他还没吃晚饭。稍微缓解了一下腹中饥饿，才后知后觉地站起身，朝阳台外面走去。

之前他就觉得这里有种莫名的违和感，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了完成白焱交代的任务，他没日没夜奔波了十多天才回来，感知能力有所下降也是必然的。

“啊——！”

全藏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左手握拳敲击右手掌心。“这里是吉原最繁华的街道，却听不到一丝声响。而且，之前在楼下的时候，我看到的这间屋子……外面不长这样？”

“是结界。”

之所以能够悠闲地在容易暴露的位置喝酒、谈事，是因为早在装修好后白焱便过来布置了结界以及幻术。外面的声音传不进来，里面的声音也传不出去。不仅如此，室内的人能够看到真实的外界，而外界的人却只会认为这间屋子就是门窗紧闭的普通房间。

“原来如此。”

全藏四顾打量了片刻，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继续填饱肚子。

“辛苦了。”

白焱意有所指，全藏用筷子点了点酒杯。

“嗨嗨——。”

给全藏倒上酒后，白焱又接着开口道：“不用担心，德川茂茂一脉在这次事件中没有任何损失，他本人也安全的很。不过，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准。全藏，既然御庭番已经解散了，那么以后就不要再参与进去。你是忍者，不是武士。”

“抱歉啊，这一点我无法保证。”

全藏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跟国家无关，只是有过约定而已。嘛——，其他的我肯定不会理会，放心好了。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不要对我抱有太大期望啊，全藏。”

“不，我的意思是，服部家还有你。”

白焱身形一僵，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话了。幼年时期未曾进入父亲的忍者学院，自然就不清楚全藏与德川茂茂间发生过什么事，唯一了解的不过是这两人是朋友。说来也奇怪，这个世界除了攘夷志士，就连忍者也或多或少染上了一点武士道精神。嘛，不过并不讨厌就是了。

“算了，不说这个。你吃好了吗？”

“嗯？怎么？”

“跟我来。”

他没看错的话，刚刚从‘解忧’楼下经过的那个老爷子，分明就是六转舞藏。

两人一前一后从阳台上飞跃而出，白鹿眉目微敛，停下了继续弹奏的动。随后唤来两名跟在她身旁的侍女将矮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室内恢复了往日的空寂。

……

“终于……见到你了……”

“最后一轮明月，终于……将你带来我的身边。”

“可是，对不起……在等待你的这些年里，樱花……和我……都彻底枯萎了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六转武藏目光死死地注视着一本樱下朝思夜想的人，空荡荡的衣袖让他没有办法再一次拥抱她，双膝跪地踟蹰不前。不管是她还是自己，都盼了那么多年，直到今天终于相见了，有太多太多的话语想要诉说。

“根本没有，枯萎啊。依然……与往昔一模一样，多么美丽的一株夜樱啊。”

“……舞藏大人，这是梦吗？又是场会与月亮一同消失的，仅此一夜的梦境吗？”

“不……今宵之月，绝不西沉。这场梦，已经……不会再醒来了。今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站在屋顶的全藏扭头看向身旁的白焱，刚想开口，却被制止了。

白焱双手置于胸前，两秒结了十三个印。

‘幻术……’

平日里无人光顾杂物遍地的天井，此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樱花雨，那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倏忽间仿佛年轻了几十岁。倾城铃兰不负倾城之名，眸光流转百媚生。六转舞藏消失的双臂也回来了，他终于能够用自己残破的身躯去拥抱所爱之人。

“幻术吗……”全藏喃喃开口，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白焱使用忍术，要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有一个弟弟，他出生自带外挂’。

“嘛——，这样才算圆满吧。”

白焱面罩下的嘴角微微弯起，曾经他的老师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用忍术做饭，那么身为弟子也不能示弱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