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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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珠光宝气阁，虽然陆小凤几人临时决定上门拜访，阎铁珊却还是迅速准备了一桌酒席，也当是给老朋友独孤一鹤的接风宴了。

陆小凤惯是个有酒万事足的，不过也多亏他，和阎铁珊两人你来我往，再加上花满楼偶尔插嘴，才不至于让整个酒宴气氛沉默尬尴。

而另外三人均不饮酒，西门吹雪出现在酒宴上就已经让人大跌眼镜，要让他表现得更合群一点那就是强人所难了；林珏然本身不讨厌这样热闹没有阴谋的宴席，只可惜这次他却带着满腹心事赴席，难免显得有些恍惚强颜欢笑；独孤一鹤本来也不想拂了老朋友的面子，只是实在难以忽视气势逼人的西门吹雪，他本就是为了苏少英的事情来的，却不想在阎铁珊的酒席上遇见了正主，就算是他也难免将不喜的情绪带了出来。

林珏然实在难受的憋不住了，宴席过半，林珏然终于开口对独孤一鹤道：“早就听闻峨眉掌门独孤前辈的大名，只是今天晚辈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前辈，不知前辈是否愿意回答？”

林珏然话一出口，陆小凤就心中一紧，哪有这样粗暴简单的套话的。

独孤一鹤收回看着桌面的目光，移到林珏然脸上，缓缓道：“我知道你‘狂刀’林珏然，你的刀法很好。”

林珏然莞尔道：“多亏师父教导。”

独孤一鹤紧接着说：“江湖人都在猜测你师承何处，就算是我这样的老人家也难免有些好奇。只是比起哪些后生无根无据的凭空乱想，我还是胜在更了解二十几年前的江湖往事，自然也不会忘记当年英雄豪杰们的身姿，尤其是当时无人可堪与之一战的‘刀魔’无名。”

独孤一鹤意有所指，林珏然却是个直肠子，任谁都能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出他的惊讶，林珏然瞪圆一双绿幽幽的眼，直直盯着独孤一鹤。

独孤一鹤也被他直白的反应逗乐了，原本一直僵硬难看的脸色也变得和缓，他微微一笑道：“看来我是猜对了。”

陆小凤听到“刀魔”这样霸气的名号只觉得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称号。

阎铁珊却失声道：“原来他竟是无名的徒弟？”

后又道，“不对啊，无名用的是单刀，而且无名虽然不嗜杀人，可也不是不杀人。况且他们两个的刀法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啊，哪有师父教徒弟，教出来的徒弟走的道却和师父完全不一样啊？”

独孤一鹤道：“我原本也不敢相信，直到我见到那把刀。”

独孤一鹤的目光灼灼的盯着林珏然身上的那把破旧的刀，看着它似乎就看到了他自己那段热血江湖年少轻狂的日子。

林珏然迟疑道：“前辈见过这柄刀？”

独孤一鹤点了点头，道：“我比这世间大多数人都幸运的一点，就是我曾经见过无名封刀前的最后一战，那一战无名就是用这把刀柄缠布的乌鞘苗刀迎战圣母之水峰的‘刀圣’方罗乾。”

陆小凤道：“我想那一战必定是当时武林中的盛事，无数江湖人蜂拥而至只为亲眼见一见最巅峰的刀客对决。”

独孤一鹤点点头又摇摇头：“消息刚传出确实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无名和方罗乾约战的时候大概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挑了一个非常人难以到达的地方进行他们的决斗。”

陆小凤追问道：“地点是？”

独孤一鹤淡淡说道：“华山千尺幢。”

陆小凤吸了一口冷气，五岳中要说地势险峻华山为首，而千尺幢更是华山上最险最陡的地方，整座山峰直上直下，峭壁上有一条裂缝，宽不过幼童巴掌，几乎没有落脚之地。顶峰从一边走到另一边只需十步，更不用提上面的怪石巨木横生，踏错一步就会立刻坠入身后万丈悬崖。

可想而知要在这样奇险之处进行决斗，那是怎样的自信和怎样的境界，这惊天的一战在这惊天的地方展开，到现在都少见，这本应该是江湖人最爱的桥段，可如今怎么却鲜少有人提起。

陆小凤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独孤一鹤目光沉寂下去，幽幽道：“因为这场惊天决斗没有人真正的亲眼见到了，事后两名刀客双双隐退，无一人知道那场决斗最后的结果。”

“况且‘刀魔’名声虽大，成名时也不过弱冠年纪，封刀隐退时也才而立之年，世间总是不缺嫉妒天才的小人和健忘的蠢材。况且就在这次决斗后，华山宗门就被血洗满门，之后江湖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到近几年才重新平静下来，老一代死的死退隐的退隐，新一代再提起当年往事大多都以为是以讹传讹，最多也不过叹一声生不逢时，渐渐地也就没人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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