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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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车一发动，阮文清赶紧打开了车内空调，额角已经密密麻麻冒出一层细汗。

“你很热吗？”虞槐忽然开口。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阮文清忽然有几分心虚，一时间觉得更热了。

“也没有很热，你冷吗？冷的话我把空调关上。”

虞槐摇摇头，偷偷看了她一眼，低头开始扣手机。

阮文清假装看向别处，余光瞥见她在打字，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虞槐没给谁发，她的联系列表里，除开阮文清，也就只有工作单位的几名同事。这时候能让她发消息的也只有林苑一个人。

虞槐打开飞讯，点开跟林苑的聊天框，开始打字输入。

【虞槐：林主任，她好像不喜欢我穿这一身......】

这时候刚过饭点，林苑的消息回复得很快。

【林苑：她什么反应？】

虞槐偷偷看了眼空调温度。

【虞槐：她把车内空调打开了。】

聊天框上立刻开始提醒“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来回提醒了几遍，林苑的消息才发过来。

【林苑：她可能不是不喜欢，她是太喜欢了。】

虞槐看着上面的字就是一愣。

【虞槐：？真的吗。】

【林苑：真的。】

【林苑：没有恋爱期的小情侣能拒绝纯欲风。】

林苑结婚多年孩子都上高中了，夫妻感情却一直非常稳固，她给的建议准没错。虞槐彻底放下心，心中暗松口气，又有些不大自在地提了提总觉得像是在往下掉的吊带边角，拉了拉勒在胸部的安全带。

林苑正在家里带孩子，手忙脚乱把女儿不小心洒在地上的水拖干净，还没来得及坐下休息，就收到了虞槐的回信。虞槐今天一大早就开始问她穿搭意见，林苑帮她谋划了半天，最终才选定了现在的风格。现在见到虞槐发来的飞讯，林苑陡然有种女儿长大了还要自己教导怎么谈恋爱的惆怅感。再看着旁边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看电视的闺女，就忍不住一声长叹。

坐在沙发上的闺女闻言转头看向她，见她举着手机叹气，挑眉开口：“咋了妈，周六晚上了还要忙工作啊。”

林苑摇头又是一声叹气：“你以为数据库主任这活是好做的。”手下全都是一群情感白痴的工作精英！

林苑自己说完哽在原地，思索片刻，继续端着手机开始打字。

【你们进展到哪个程度了？亲密接触了么，比如亲吻什么的。】

虞槐手机一亮，她点开林苑的消息看了看，嘴角有几分凝固。

【没有。】

【拉过一次手。】

“......”已经见过好几次面了，居然只拉过一次手，林苑对虞槐二人的进展焦虑的头皮发麻。

【你们不是总晚上出去吗，多制造点二人世界，静谧的私人空间有利于培养感情。】

【另外没事可以试试假装摔倒、假装没站稳，借机抓一下手。阮文清看着应该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老实姑娘，不是那种会主动撩人的海王，你得多主动点，找到机会就多肢体接触。】

虞槐来回盯着屏幕上的字反复看了几遍，生生把林苑发来的建议刻在脑子里，才面无表情关上手机。开始在心里默念：制造二人世界......制造私人空间......要主动...要主动......假装摔倒、假装没站稳......

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树，像是抽丝剥茧的绿色藤蔓，来回晃得她心绪更加烦乱。

阮文清从后视镜里观察到她脸色有些不自然，温声开口：“是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事要忙？”她善解人意道：“没事，如果单位有急事，你先去忙，我们可以下次再约。”

“没有！”虞槐立刻回绝，而后意识到自己声音太果决，又放缓语气补上一句：“刚才跟领导说了点事......不过已经解决了。”

阮文清没再多问，尊重对方隐私：“那就好。”

车里一下就陷入宁静，浅浅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阮文清察觉到虞槐有心事，自以为贴心地没主动说话，给她留下思索时间。只偷偷从后视镜里观察对方的脸色，就发现虞槐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逐渐凝重下来，神情也变得坚毅。

阮文清觉得这人真有意思，明明表情不那么丰富，可有心事的时候，却全然瞒不住，心思都浮在脸上。不过她也没打算追问，给对方留下适度的空间，转而看向窗外。

数据库大楼建设在整个城市的最西北角，距离全市各区都有直通的高架桥，但上桥之前需要经过一段几乎无人的宽敞国道。道路两旁没有私营建筑，都是绿化带和树林，将大楼掩映在中央。如今夜幕四合，两侧树枝在月光映照下投出鬼影似的树荫，随风吱呀乱扭，阮文清刚将空调打开没一会儿，忽然又觉得冷，又伸手给关上。

结果再一抬头，就发现路上正行驶的这段路好像有几分眼熟，她总觉得刚才已经走过了。

不过这段通往高架桥的路，前后长得都一样，周围也没什么标志性建筑，阮文清以为是自己在恐怖世界待久了，太过敏感导致看错了路，于是也没多说。只是不再单纯倚靠跑车的自动驾驶，自己也开始关注道路信息。可是连续又行驶了十分钟，她们却还在这条路上后，阮文清终于确信有些不对劲。

这条路虽然没什么行人，但在路段快要结束时，路旁会有指示标。阮文清清楚记得这段路虽然比市中心的路长，但驱车匀速行驶也不超过五分钟，可如今已经行驶了有二十分钟，她却还没见到熟悉的指示标。

阮文清没敢告诉虞槐，怕吓着对方，不动声色低头看了眼手机，竟然发现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为——六点五十。

这是她刚接到虞槐的时间。

明明已经过去了许久，时间却分毫不动，而且跑来跑去都在同一段路......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阮文清不得不说，她们好像撞上鬼打墙了。

天空已经完全阴沉下来，空中翻滚着灰蒙蒙的云雾，今天的夜晚似乎比平日里更加暗沉阴郁，连星辰和月光都看不见，挡风玻璃上只能瞧见一片乌泱泱的黑。周围树杈鬼影似的扭曲晃动，和着鬼哭狼嚎的凉风，还真有几分闹鬼的恐怖感。

但这个星球不是普通的休假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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