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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大堂外看热闹的百姓已经离去，整个府衙静寂无声，大堂中央停着的红色棺椁在昏暗的油灯下格外扎眼，让室内显得有些阴森。
等了这么久都不见人来，袁聪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拱手：“殿下，家中夫人还在等待卑职回去，若您无他事，卑职便离开了。”
“袁师爷不必如此着急，以本殿推测你等的人就快到了，且你的妻儿此刻估计已经身亡了。毕竟同样的错误，同一个人不会犯两次。”说着不经意地扫了冷汐一眼。
袁聪有些沉不住气：“卑职也是见过世面的，殿下不必吓唬卑职。倒是殿下，现在放卑职回去，兴许还能有命走出这上林县。”
楚山河慵懒地撑着头：“袁师爷既然如此有信心，那再等一会儿又何妨？只是，袁师爷猜猜，稍后的客人是来杀本殿的还是来要你的命的？”
话落一刻，外面传来脚步声，楚山河笑了下：“哦，来了，阿驷。”
阿驷了然，押着袁聪跪地。
楚山河伸了个懒腰：“已经半日了，袁师爷可曾想起了什么？”
袁聪沉声：“我劝殿下速速将我放了。”
说话间四五十个黑衣人已经到了门口，为首之人十分客气地拱手：“我等无意与七殿下为敌，只要殿下将袁聪交给我等处置，我等即刻离开。”
楚山河慵懒道：“若本殿不交呢？”
“那我等只能得罪了。”
一声过后，两个黑衣人飞身入内，他们原本以为会有人拦截，然而大堂之内竟无一人动作。
两人怔了一刻，随即飞身至袁聪身侧，执刀便杀，袁聪大惊，好在不等刀落下，两个黑衣人已失去了声息。
楚山河慵懒地笑了下，看向袁聪：“看来他们是来要你的命的。”
袁聪看着身死的黑衣人大惊失色。
楚山河又道：“那神医曾说，生死攸关时，人也会想起一些曾经失了的记忆，袁师爷如今可想起来了么？”
说到此处，五个黑衣人直逼袁聪而来，谢长歌及时救援，但有意放水，一个黑衣人险些杀了袁聪。
此时，大堂外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个黑衣死士。谢长歌手握软剑，闪身出了大堂，随手关上了县衙大门：“你只管问你的案。”
阿驷有些担忧：“殿下，要不要属下出去相助，这么多人，谢掌司一人恐怕……”
楚山河抬手打断，看向袁聪：“袁师爷，如今想起来了么？”
袁聪沉默，楚山河也不急，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
此时，一个黑衣人竟然入内，险些杀了袁聪，好在谢长歌及时将人杀了，尴尬地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大意了。”
阿驷微微蹙眉，大意了，我看是故意的吧。
谢长歌已经重新关上了门，到了这份上，袁聪明白如今他已是一枚弃子，有冷颂一例，他的家人此刻恐怕确如七殿下所言，凶多吉少。
既然他们如此无情，那便怪不得他无义了：“七殿下，若卑职全数说出，殿下可能留卑职一命。”
楚山河眸中划过笑意：“那要看你所说的够不够买你这条命。”
袁聪沉默。
听着外面的打杀声，楚山河又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本殿可不愿自己人太过辛苦。阿驷，再过一刻若袁师爷还是想不起来，就让长歌回来吧。”
阿驷拱手：“是。”
袁聪明白，若楚山河的人不再阻拦，他必死无疑，终于开口：“七殿下，冷颂是太子殿下的人，汛期将至，陛下拨付的铸堤银两被太子殿下贪污近半，冷颂因此与上面的人多次协商无果，便要面见陛下，此后的事殿下便都知道了。”
“师爷当本殿是傻子么？太子殿下会看得上这点修河款，再不说实话，本殿只能将你扔出去了。”
袁聪沉默。
楚山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阿驷，将人扔出去吧，若耽误太久，少不了要被父皇唠叨。”
阿驷方要动手，袁聪忙道：“殿下，是私盐，此处河运是每年走私私盐的必经之地，这冷颂是三年前上任的，三日前偶然发觉此事，便要揭发，上面的人与之协谈无用，这才下了杀手。”
“走私私盐，胆子是真不小。你上面的人是谁？”
“林州知府易云以及江州知府韩卓，他们两人如今就在清风酒楼。”
“你手上可有他们走私私盐的物证？”
袁聪摇头：“卑职人微言轻，每一次只是负责与当地的盐帮知会一声，再就是查验时放放水。”
楚山河起身，行至大堂中央：“阿驷，开门。”
袁聪慌忙叩首：“殿下，卑职真的再无隐瞒了，求您，求您……”
话未说完，阿驷已将县衙大门打开，袁聪当即瘫软在地。
谢长歌收剑：“这么快便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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