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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光？
方青泽觉得有些刺眼，迷迷糊糊想睁眼却无法做到，身体也动弹不得。
“方青泽，方青泽！方青泽！”
女人尖锐的声音从疑惑逐渐转为暴怒。
身边逐渐响起一些窃窃私语，以及压低的哄笑声。
“嘿！姓方的又要挨骂喽！”有人幸灾乐祸。
“谁说不是呢？活该他，居然敢在吴八婆的课上睡着。”
“咱们又有乐子看喽～”
“嘘……，你们两个别说话了，吴八婆下来了！”
吴八婆？好熟悉的名字……
想起来了，那不是我一年级时候的那个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吗？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还在午休吗？
刚刚睡着前，我还记得前桌给我擦了口水呢？怎么还蹦出一个一年级的语文老师来了？
怎么感觉脑子里少了点什么东西？
我得起来康康。
可是他的眼皮很沉重，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就像是趴着睡久了全身麻痹一样。
“嘣——”
趴着的桌子剧烈颤抖，声音刺痛紧贴着桌面的耳朵。
方青泽如同解开封印一般，直接站了起来，耳朵一阵嗡鸣。
盯着桌面，阳光洒在上面，语文书上有小小的一滩口水，正好在“红掌拨清波”的“红掌”两个字上。
移动视线，充满褶皱手上遍布粉笔灰，无名指上一枚金色的戒指缺了一角，露出一抹银光。
抬起脑袋，正装精致又整洁，没有一丝褶皱。
那一张熟悉的脸上满是怒容，眼角的鱼尾纹都加深了一些。
不是说她有多好，才令人印象深刻，方青泽清楚的记得，这个老女人的尖酸刻薄。
周慧看了看方青泽身上的衣服，很整洁但有些发白，她的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嫌恶。
“麻烦你给我个解释，为什么在我的课上睡觉？”冷冰冰的声音高亢尖细，听得方青泽只想抓耳挠腮。
周慧看到“红掌”上的口水，气不打一出来：“做梦还梦到吃烧鹅了是吧？口水都流到书上了。”
班里一阵哄笑，但碍于周慧的淫威，大部分人都很快安静下来，唯独几个身上衣服一看就很贵的小孩在放肆大笑。
周慧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制止。
这个八婆声音还是这么难听。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方青泽还是不想鸟她，直接不说话。
“别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糊弄过去，”周慧敲了敲方青泽的桌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在他脖子上看到了一条项链。
项链用一条银色的链条串着，吊着一枚水蓝色的透明石头，手指头大小，精致又漂亮。
周慧眉头一皱，她自己的脖子上都没有这么好看的项链，忽然她的眼睛一亮。
清了清嗓子，她故意把声音放大：“你这脖子上的项链是哪里来的？”
项链？方青泽一愣，低头看去，蓝色的宝石拨动了某根弦，一段记忆在脑海里浮现：
小女孩在小男孩的身边坐下：“喂！你怎么躲在这里哭啊？”
小男孩一愣，幼小的自尊心让他连忙把眼泪擦干，他把头偏向一边：“才，才没有，你看错了！”
明明抽着鼻子，声音都带着很重的哭腔，却还在强装镇定。
“嘁——”小女孩绕了一圈跑到另一边蹲下来。
在小男孩的脸上看了看，她笑得很开心，可爱的脸上是明媚的笑意：“还说没有！眼睛都红了，眼泪也没擦干！”
明明也是个六七岁小屁孩，她却做出大人的样子，老气横秋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躲起来哭鼻子，羞羞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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