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三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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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菡跟陆逊俩人简直是欢天喜地就窜出去了——陆逊是真欢喜，龙菡大约是从来没见过战场所以兴奋吧。

看着熊孩子们离开的背影，周瑜对诸葛亮说道：“你就真的安心放她上战场？小姑娘武艺高强是一回事儿，可她那双眼睛清澈透明……根本没杀过人吧。”

当日校场一战，龙菡几乎挑翻了东吴全部的新生代将领，霸气十足的身影令多少毛头小子们恨不得跪下喊女王……别人兴许看不出来，可周瑜一眼就明白了，龙菡出手干脆利索，一掌下去大有劈山碎岳之势，然而她这么能打，简直是动动指头就能捏**，却一般都是点人麻穴制住扔一边拉倒，从不冲着对手的要害下手。

从一个人的招式中很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怎样。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人戾气重，为了活命必须最大程度的重创敌人，下手也阴狠。而龙菡动手却如此……干净，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小丫头从来没有杀过人。

她心软。

那武功高又有什么用？平时切磋大家都点到为止，然而一旦上了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龙菡再心软地对敌人留手，是要吃大亏的。

周瑜觉得有点可惜，也有点难过，或者还有别的乱七八糟说不上的感情互相掺杂——人看见一件单纯美好的东西总会不自觉地想着去维护那份单纯，不忍心看它摔碎在地上，或者被泼染上猩红浓郁的血色。

诸葛亮微微一晒：“那又如何？慈不掌兵，她迟早要动手，非等到逼不得已的一天么？还不如现在就让她认清现实。”

周瑜沉默了一会儿，才摇头笑道：“孔明，你当真心狠。”

诸葛亮淡淡道：“都督若是心软，怎么不开口阻止我呢？你可是三军统帅，军令发下龙清媚就算再不甘心，可还是会听话的。”

周瑜沉默了一会儿，把最后一道军令扔给了甘宁，等他领命而去之后才轻声说道：“大概是因为我也狠心吧。”

龙菡跟在陆逊身后一马当先地架船对着曹军冲了过去——陆逊实在是太生猛了，他身在令船上，原本应该躲在重重包围后执掌大局，可事实上他那艘船跑得比谁都快，陆逊麾下的士兵们划吐了血才赶上自家老大的步伐。

冲上曹军大船的陆逊看起来就像是□□的土匪，他一刀砍翻了一个赢面跑过来拦他的曹军，对着身后的东吴士兵们大喊：“江东儿郎随我冲！”

随后爬上战船的江东士兵们跟着陆逊一起高声欢呼，成群结队的士兵们就像是涨潮的海水般轰然而至，碾压过来。

陆逊跑了两步觉得不对劲儿，身边好像少了个人，他停下来一回头，发现龙菡还站在船舷边上，一脸呆滞地看着前方。她那身湖蓝色镶边的劲装下摆溅满了殷红炽热的鲜血——是刚上船时陆逊一刀挥下砍**后泼溅上去的。

原本以龙菡那种俊秀的身手是不会让自己身上沾染半点污渍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没有闪开。

龙菡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这种不对劲儿在她任性地提出要跟陆逊一起打头阵、而诸葛亮和周瑜竟然都没有异议的时候就该被觉察到了，可惜那时龙菡满脑子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的兴奋感，完全没有发现。

直到那个一直都是以活泼萌正太的外表示人的陆逊当着她的面抬手**了一个迎面而来的曹军，鲜血溅了她一身的时候，龙菡才忽然想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这里是战场啊，打仗就要**的啊，两边人为了赢为了活下去对着砍你死我亡不死不休啊！她不是也曾经见识过被曹操征战过的土地是一副怎样生灵涂炭尸骨遍地的荒芜样子吗？怎么会鬼迷心窍一般觉得上战场是件……有趣的事情呢？

龙菡倒没有恐惧的想法，她只是觉得茫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眼睁睁看着陆逊砍**之后就被从心中抽走了，现在心里面空了一块，风吹过都能听见呼呼的空洞声。

**了啊。

不对吧？为什么会**呢？不是为了一统天下结束乱世吗？

大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啊，为什么要……杀他呢？

龙菡呆呆地站在原地，陷入了巨大的茫然之中。

“龙清媚！你发什么呆！要死啦——”

一声愤怒的咆哮响起，与此同时耳畔传来了冷冽尖啸的风声。龙菡下意识地往旁边闪过，抬手一招兰摧折劈下，同时右手向前一探抓住了那把朝着她急速刺过来的长|枪。偷袭的曹军没想到这个看似呆滞的人竟然有如此快速的行动力，他吃了一惊，立马往后抽枪，可惜已经太迟了。龙菡手上发力夺过长|枪，反手一挥，突破风龙牙龙吟霹雳……整整一套招式连下来，就死按着这一个人打，最后在那倒霉的曹军惊恐的目光倒映之中，龙菡一招穿云把长|枪捅进了曹兵的胸腔中，面色沉静到了近乎残忍的地步。

鲜血再次溅到了龙菡身上，只不过这次是照脸溅的。她杀完人后一脚把曹兵的尸体远远踢开，缓缓抬手抹了一把沾血的脸蛋，慢腾腾转头看向了狂奔过来的陆逊。

“你之前傻站着干嘛！”

陆逊看见长|枪|刺向龙菡后心而龙菡正在发呆的时候差点吓**，不过后来龙菡干脆利索地夺枪反杀看得他热血沸腾，这是他第一次见龙菡用枪，枪法惊艳无比。陆逊想了想还是决定夸龙菡一句：“打得不错啊！继续努力。”

“哦。”

龙菡呆呆地点头，声音有些沙哑。

“走走走我们去那边！先打主帅好邀功，哥哥带你去偷袭曹孟德——”陆逊没想那么多，他拉着龙菡的手就往船舱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