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欺骗

月明星稀。

漆黑的天幕中唯有一轮明月，仿佛高高悬在空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给夜间点缀上冷漠而诡谲的色彩。

四周围一片寂静。市丸银带着吉良井鹤缓缓从屋檐下穿过，就像一对闲情逸致的好友瞥见夜色极好而相约出来漫步一样，然而他们之间蔓延的气氛又实在说不上好。

忽然，市丸停住了脚步。

他脸上的笑容也稍稍缓了一分。

“你们两个果然在一起啊……”突然出现的少年将双手交叠，插在袖子里，看上去有点像受不了夜色的寒冷而用这种方法取暖。本该是非常闲适的姿态，可他紧皱眉头中带着的不符合少年该有的镇定、和话语间若有若无的杀气，都会让人下意识对他的动格外注意。

市丸没有说话。

“看来我没猜错，”日番谷冷静地说，语气乍一听也像是单纯和人说明什么一般平稳，可其中藏着的汹涌情绪并不难听出，“只有关吉良的牢门是从外面被打开的……想要偷偷逃走，这样做也太惹眼了吧？”

他最后沉沉地叫了一声：“市丸。”

像是死神的宣告。

“我要先杀了你。”

他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蓦然闪过。然后少女以半蹲的姿态定在日番谷和市丸之间，却只是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看上去不大对劲。

“雏森！”

日番谷拔刀的动一顿，冰轮丸便缩了回去。

“我终于……找到你了……”雏森缓缓地站了起来，“原来你在这儿啊……”

日番谷下意识地以为她是在和市丸说话——雏森真是疯了头了，不仅越狱，还企图凭一己之力对付市丸银吗？市丸的实力岂是她可以轻易对付的，还不如让他——

“你退后，让我来！”

然而这句话还回荡在嘴边的时候，雏森已经一个迅速的转身，手中的斩魄刀便突兀地架在了日番谷脖子上。

怎么……怎么回事？

“雏……森……”

日番谷震惊地叫着她，却连一个简单的名字都叫得支离破碎。

雏森。

他以为他可以保护她。

他不想看见她哭。

……可是她现在正哭着拿刀对着他，坚定而绝望地将之前那句话补完：“蓝染队长的……仇人。”

市丸在她身后诡异地笑着。

“……好虐。”

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日番谷身后的女孩悄悄地抹了把眼泪，“如果小白死了并给我留了封信说，‘要是我死了，请你务必秉承我的遗志，为我报仇’，我可能也会这么冲动地对那个人拔刀吧。”

什么……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飞梅近在咫尺，日番谷却因为出离的愤怒，不管不顾地回头对女孩吼道：“我已经说过了，我的事情跟你毫无关系，你不要老是跟着我！我不是让乱菊把你带走了吗，乱菊呢？”

“乱菊小姐……”女孩转了转眼珠，“哎呀，这不是重点。”

“总之，你赶紧给我消失！”

日番谷狠狠推了女孩一把，一下子竟把她推到几米开外。

“——啊啊啊啊啊！”

几乎是同时，雏森尖叫着朝日番谷砍了一刀。

这一刀带着铺天盖地的灵压朝日番谷袭来，脆弱的木地板一下子迸裂开来，甚至连一旁的柔韧的小草也受到波及，不少都被拦腰斩断。

日番谷却正好借着这个时机迅速跳开。

可是——他明明已经做好拦住不受控制对他下手的雏森了，为什么雏森提着刀竟然奔着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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