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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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女孩也说，她的声音充满了怀念，却又那样的朝气蓬勃，和当年在最好的年纪初见她时一模一样。反倒是衬得他越发的年迈无力了……这样的念头刚在银嶺脑海中闪过，他就听见女孩嘻嘻笑着说：“银嶺你居然变得这~么~老~”

银嶺：……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但从别人口中听起来还真是格外的不爽啊。

“好奇怪啊，阿烈都没什么变化，你和山本老头都白胡子一大把……哈哈哈哈哈变得完全认不出来了！明明年轻的时候还挺帅气的，现在我真是没有办法直视你哈哈哈哈哈哈！”

银嶺深沉脸：“……能不笑了么。这只是一个自然的生理变化而已，没什么好笑的。”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擦着眼泪，她道着歉，却仍情不自禁地勾着唇角，“反差太大，我实在是忍不住，虽然早就知道，但真正看见银嶺一大把年纪还这么严肃的样子——哈哈哈哈岁月果然是一把杀猪刀！”

朽木银嶺第一次觉得他应该静静……

大概实在笑得直不起腰，女孩干脆仰头躺倒在地上，心情愉快地仰视着银嶺白色的长发，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

……很好，看不见这个颜值一百八十米大跳水的家伙，她好像能文艺起来了_(:3)∠)_

“不过真的过了那么久了呢……”女孩长舒一口气，终于收敛了过于放肆的笑意，轻轻地说，“大家都变了好多……静灵廷也变了很多。”

“因为真的过了很久了。”

银嶺低低地说。

明明他只是在重复女孩的话，女孩却因此恍然大悟地叹道：“是啊。”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直到女孩猛然跳起，抓住他手中的鱼竿——而浮漂也迅速变得一上一下摆动，银嶺又眼睁睁看着女孩气壮山河地大吼一声，将鱼竿提起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松了手，转而感叹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死了。”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有些失态，便闭了嘴，仔细打量着女孩。

女孩却恍若未觉，依旧认真地干着手上的活儿，直到成功将鱼拎在手里之后，她才笑得阳光灿烂地对银嶺说：“是差一点儿死了……不过没死成，现在才能帮你钓鱼啊。”

“这我倒是不需要。”

银嶺摇了摇头，却没有拒绝，毫不客气地将桶放在了女孩面前。女孩耸耸肩，一抬手，正好丢了进去。

有些事情，银嶺本来不想问。

他知道当年的情况是多么的危急，几乎所有人都确定她已经死了……即便过了这么久，他又一次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时，本应沧桑得无论雨打风吹都岿然不动的银嶺，竟也有了一种飘飘乎不知该如何着地的不真实感。

好在话已经起了头，女孩也没有表现出明显得不满，他便拿出和孙子长谈的气场，沉声问：“怎么回事？”

“嘛……你果然也不知道我的能力。其实我觉得并没有任何用，但看在多少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就原谅它了。”

女孩眼珠滴溜滴溜地转了转，语气倒是满不在乎得很，就好像讲述的并不是她自己的故事，“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大概到最近吧，我都处在一个非常虚弱的状态，所以你们都看不见我。哎，别摆出那么严肃的表情啦，我自己并没有什么意识，也看不见你们，所以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煎熬。”

“然后？”

“然后……这么长时间我当然是恢复啦！我开始能看到、能触碰到、慢慢地也能被看到了。但是中途我又受了一次伤，就又变回去了……幸好碰到了阿烈，哎我说，阿烈现在变成一个超级厉害的医生了，你知不知道？而且她也能看到我……大概她能够看见她的‘病人’吧，我就被她救过来了。所以现在，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以上。”

“真的恢复了？”

“完全没问题！”

银嶺顿了一下，又问：“……伤了你的人是谁？”

女孩忽然失了声，转而用茫然的眼光看着银嶺。

银嶺很认真地看着她。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女孩脸上才扬起有些勉强的笑：“是一个……和年轻的你有些像的家伙。”

哦。银嶺了然地点点头。

……怎么觉得自己忽然落了下风。女孩郁闷地捧脸想了一会儿，不服气地大叫：“不过比你年轻的时候还要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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