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四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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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西脚步匆匆拐上斯莱特林休息室那条走廊时，已经接近宵禁的时间。就算每天都要穿过这条走廊好几次，她还是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即使在白天，霍格沃茨也很难找出一条比通往斯莱特林地窖更加阴森的走廊。石墙上火炬苍白的火舌无力地抖动着，试图驱赶着总是盘旋笼罩在这里的黑暗。一座座表情诡谲的石像鬼半隐在阴影中，巨大的眼睛似乎在窥探着每一个途径的生物。

潘西在暗门前停下，伸手再次理了理头发，暗暗祈祷着马尔福已经睡下，这样她就不需要找借口向对方解释一整晚她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她准备说出口令的时候，她感到有什么东西碰了碰她的肩膀。

潘西猛地转身，整个人都贴在了休息室的那面墙上。

随即，她放松了身体，按在魔杖上的手也垂了下去。“……布雷斯，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干什么？”她有些埋怨地轻轻瞪了对方一眼。

扎比尼精致的五官从黑暗里浮现出来，他面带微笑，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潘西一番：“我也可以问你同样的问题。”

“我去图书馆错过了晚餐，刚才去厨房拿了点吃的。”潘西抬起左手，晃了一下手上的篮子。随着扎比尼站到了火把的光线之下，她注意到一向衣冠楚楚的男生领带居然有些松散，唇角边还残留着一丝可疑的红痕。

在意识到这些痕迹到底是什么之后，潘西为扎比尼的早熟惊讶了一瞬，紧接着点了点自己的嘴角，语带戏谑地说：“这里，没擦干净。”

被撞破的扎比尼没有露出丝毫尴尬的表情，他专注地盯着潘西的脸，忽然上前一步，将她堵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

随着两人缩短的距离，潘西闻到了对方身上隐隐残留的的脂粉味，她不悦地拉下脸，抬起头警告地看着他：“布雷斯，我可不是那些女生。”

“我知道你不是。”扎比尼意味深长地说，狭长微斜的棕色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他伸手摸向潘西的脸颊，就在她目光含冰几乎要呵斥出声的时候，他的手掌一翻，从她兜帽里捏起了什么东西，放到了两人的眼前。

——那是一小段折断的草叶。

潘西的表情微微一变。

“‘图书馆’？”扎比尼似笑非笑地看进她的双眼，扬声反问。

潘西一动不动地和他对视了两秒，紧接着轻轻地叹了一小口气，露出了一抹投降的微笑。

“是的，图书馆。”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将手上装着点心的篮子塞进扎比尼的怀里，从袖兜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丝帕。

“别动。”潘西一面说着一面抬起手，帮扎比尼擦掉了嘴角残留的口红印，然后手指灵巧地滑向他的领口，将本来松散歪斜的领带解开，再一丝不苟地重新系好。

扎比尼从容地站在原地任由潘西整理自己，饱含兴味地研究着女孩此刻让人捉摸不透的侧脸。

将打好的温莎结扶正，潘西伸手抚平了领口最后一道的褶皱，迎上了扎比尼的目光，调皮地眨眨眼：“今晚我·们·一·起·去了图书馆。”

听到那几个格外被咬重的字眼，扎比尼愣了愣，嘴边的笑容越扩越大。

“甘愿为美丽的小姐保守秘密。”

他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优雅地欠身，并没有继续追问她今晚到底去了哪里。

霍格沃茨的宵禁从十点半开始，任何违反规定夜游的学生都要接受严厉的处罚。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已经回了寝室，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此时只寥寥无几地坐着不到十个学生。

潘西首先看向距离壁炉最近的那几张扶手椅和沙发，在看到那一头醒目的金发时，悄悄叹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惊喜地轻声叫起来：“德拉科，你还没睡！”

跟在潘西身后走进休息室的扎比尼看着她夸张又欢快跑过去的动作，停了一下，这才压抑住冒到嘴边扭曲的笑意。

马尔福听到潘西的声音，迅速扔掉了手上巫师棋的棋子，坐在他对面的诺特明显松了一口气，向后靠进了沙发里。

“你整个晚上跑到哪里去了？”马尔福看着在他身边坐下的潘西，不太满意地皱了皱眉。不过今晚显然发生了什么特别的好事，这让马尔福根本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迫不及待地说，“算了，你还不知道吧？波特要倒大霉了。”

“出什么事了？”潘西很是捧场地追问，手上动作麻利地将点心和茶壶从篮子里拿出来，摆在面前的茶几上。

旁边靠在一起打着瞌睡的克拉布和高尔几乎是在闻到食物味道的那一刻就抽了抽鼻子，揉着眼睛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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