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西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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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机场的路上，周芸芸的话明显少了许多，她注视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灵魂仿佛在渐渐的浮空。

宁柔嘉并没有主动和他搭话，她觉得还是让对方静一静比较好。

宁柔嘉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腿，软的，有温度，快好了。她的目光在车内的装饰上打起转来，平平无奇的车，前排摆了一张照片，是一家全家福，上面的三个人笑得十分灿烂。

这就是照片了，宁柔嘉想到。

最后还是周芸芸先开口。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那个人就是那样的。”

“她是明星，你是他的经纪人，你不应该怕她。”

“我没有怕。”

“是吗。”宁柔嘉说道，闭上了眼睛。

周芸芸沉默半晌后开口：“我们之间的情况非常特殊，我根本就压不住她。你别看她那副样子，她其实是个非常有手段、非常清醒非常理智的人，本来我还想介绍你们好好认识一下……”

“结果你也没有想到她对我哥的厌恶会延伸到我的身上。”宁柔嘉说道，周芸芸的表情告诉她事实就是如此。

“我没有想到。她讨厌林峰是因为……但我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会讨厌你。我又不喜欢女人！”

“你喜欢我哥。”宁柔嘉的表情似笑非笑，这是一个陈述句。

“是又怎样。”

“你很好。”宁柔嘉的语气中带着欣赏，“爱这种东西，藏着掖着到死也不说出口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周芸芸的神情十分复杂。以前的宁柔嘉绝对说不出这种话，她似乎惧怕表达自己的任何意见，把一切事的决定全都完完全全的交给了身边的人，“有时候你说话时流露出来的气势，让我觉得我似乎在面对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如果濒临死亡能给一个人带来这么大的变化，我倒想要试一试了。”她仿佛被困进了一个怪圈里，环顾四周全然找不到出路，也许自我毁灭之后再涅磐重生，一切反倒会豁然开朗。

“这种想法很危险，建议早点打消。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和我哥也会有个好结果。那种女人，我一个人能玩死二十个。”此时的宁柔嘉表情冷淡，谁也没有办法将怯懦这两个字同她联系起来，她静静的坐在那里，话语之中没有承诺的意味，却无端的令人信服。

周芸芸先是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回想起对方话中的内容，表情微不可察的开始崩溃：“玩死？”

“字面意思。”

周芸芸觉得此时此刻的宁柔嘉就像是一个□□大佬，还是皮箱里塞了两把冲锋枪，一言不合就开火的那种。

“年纪轻轻，不要犯法，你还有事业……多想想你哥。”周芸芸语无伦次。事后她也搞不清楚在那一刹那她为什么将对方的一句玩笑话当了真。

宁柔嘉平静的看了周芸芸一眼，重新扭过头去。只要让她把这个时代的法律认真地从头到尾翻一遍，她就确信自己绝对不会被抓，在利用规则这一方面，她也是一把好手。

当周芸芸看见宁柔嘉那轻如鸿毛，虽淡薄却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突然就发觉了自己将玩笑话当真是一件极为可笑的事。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自以为在将自己的思维掰上正轨时，反倒是使其偏离了方向。

坐上飞机以后，宁柔嘉本来想好好的欣赏一下窗外的云。灿烂的阳光将大片大片的云渲染成金黄色，这是比朝霞与夕阳还要美丽的景色，那种金色纯粹至极，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一直盯着窗外，即便眼睛有些酸痛。但这个身体的体质实在是太差了，很快就疲劳的厉害，禁不住睡了过去。

飞机快要降落时，周芸芸把宁柔嘉推醒：“准备一下，下飞机吧，等会我扶你下去。其实可以申请使用机场轮椅的，你刚才怎么说不需要？”

“我好歹还是能走几步路的，能不用就不用吧，不要占用人家的资源。”

飞机降落了，周芸芸扶着宁柔嘉上舱门走去。

“你可以把你身体的重量全都放在我身上，我可以的，不用担心，你这样咱俩反倒容易摔。”

宁柔嘉没有说话，自顾自靠着周芸芸向前走。周芸芸叹了一口气，柔嘉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了。

宁柔嘉以为自己千年之后重返长安，会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就如同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自己与这个城市，这里的一切轻而易举就可以勾动自己的回忆，毕竟这里是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她的一生中，那些举足轻重至关重要的人，几乎都是在这里与她相遇。

没想到来到这儿，就像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天气十分热，空气非常干，千年之前这里的空气应该会再湿润一些，而不像现在这样，她几乎感受不到空气的存在了。

“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取一下托运的轮椅。看好东西，别愣神……柔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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