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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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妈妈自小就伺候窦瑄，一看她漂亮小脸蛋上的神情都有些扭曲了，暗道不好，忙让小丫头们都避开了，握着窦瑄的小手劝道：“四小姐，不管如何得了县主的爵位于您而言都是好事儿，以后出门做客能受你的礼的人可就不多啦。”

窦瑄深呼吸了两下，用力地捶下了被子，转过身面朝床里头，闷声道：“妈妈，我想静会儿。”

梁妈妈见状，只得退了出去。她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想了想唤了两个素来伶俐的小丫头叮嘱了两句道：“去看三小姐和七少爷在哪儿？请他们过来陪四小姐说说话。”

窦瑄想到那个县主的封号，脑中就不停地回荡着“呵呵”，好长的波浪线。一个民女被恩封为享有实际封邑的县主，从此之后不管现在的父兄如何，将来的丈夫儿子如何，恭喜你，都有了一份旱涝无改的收入，除非改朝换代。可以说这个封号对一个女孩子而言，还是相当的有分量的。只是放在这里恩封，却着实有几分古怪了。

到了如今，就是窦瑄都看出来了——皇帝不想庆安堂此时和庆和堂闹掰。窦瑄又想：扶风窦氏虽不是一等一的高门大族，但是也可以称得上是郡望大族了。自前朝崛起至今也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这样的世家大族闹分裂，皇帝一般只会窃喜呀。如今却恰恰相反，若说这其中没有古怪，谁信呐？

不管皇帝的意图如何，如今自己得了这个县主这个安慰品，之前想的对付陈氏的法子就不好用了。不过重新筹谋一番，等三个月后陈氏那边事出，也不会有人会怀疑自己了。

至于其他的，自己还好是个小孩子嘛，就让我安静地长成一个美少女好了。再一想自己以后是县主了，只比便宜娘亲咸阳郡主低了一等而已，也不知她会不会想法子也沈妍妍也讨个封号呢？窦瑄的嘴角一抽，以咸阳公主素来的行径，还真说不准呢。

“姐姐、姐姐！”

一身短打从练功房跑来的窦和人未到声先到。窦和扑到床前，趴在窦端身前眨巴着大眼睛：“姐姐，我听说你以后就是县主了，和大伯父的官儿差不多呢，是不是以后我们都要对你行礼呀？”

有实封邑的县主，位比三品，一年领银子两百六十两，粮食三十二石以及绢帛二十八匹，再加上秦安县三百户的春秋两税，自然比大伯父的官俸要高了一大截的。

窦瑄伸手敲了下窦和的脑门，故意道：“是呀，以后你们都得给姐姐我行礼问安呢。”

窦和高兴地挥了挥手：“太好了，那西府的人也都要向姐姐你问安了！”

窦瑄看窦和替自己高兴的样子，心中一暖，正要说话，窦瑶进来了，她本以为窦瑄如小丫头所言正闷闷不乐呢，眼见她和窦和说笑得开心，忙笑着跑了过去：“四妹妹，以后就是西府的窦珏也要和你行礼呢，更不说崔家姐妹和沈妍妍了。”

窦瑄晃了下脑袋，伸出手来揉了下窦和的软发，冒出一句：“阿和，其实你挺聪明的，你看你的想法和三姐姐的想法多像呀。”

这两孩子所想到的，居然都是自己可以在一众少年男女和儿童们面前刷存在值和仇恨值。

窦和不解，可是能被姐姐夸奖好开心，红润的嘴唇大大地咧开了。过了小半个时辰，窦瑶才反应过来，当即红了脸，瞪了眼窦瑄道：“就你聪明。”

就蹬蹬蹬跑走了，留下窦瑄窦和姐弟面面相觑。

小孩子的矛盾来得快去得快，一天不到窦瑶和窦瑄又“和好”了，而窦瑄受封为实邑县主的事儿，也传到了亲朋故旧以及关切着太子消息的人家里。

齐郡王府里，王妃正兴致勃勃地在听着两个仆妇说着笑话，“……要说起来还是高门望族呢，那沈小姐如今就在城西的灯花巷里赁了间小院子住着，庆和堂窦三老爷时不时过去歇一日。晓得内情的人家谁不暗地里嘀咕，这窦三老爷也太荤素不忌了。若不是窦三夫人娘家悔婚，这沈小姐就是他内侄媳妇呢。”

王妃翘了下嘴唇，她如今日子过得惬意，大女儿封了郡主嫁人了，小儿子才九岁，素来听话，如今正在宗学里读着书。丈夫身边虽有几个侍妾，但也颇为敬重自己，几个侍妾在她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府里没有大事她就让几个常在外面走动的婆子说说外头的事儿，而这些八卦里头十起有八起和窦家相关。

王妃叹道：“若不是出了个元贞皇后，这洛阳城里哪里有庆和堂？倒是庆安堂，生生被这等人家拖累了。”

那仆妇常来陪王妃说话，自是知晓一些王妃从没有明说的心思的，譬喻对小姑子咸阳郡主的厌恶与憎恨。她一听王妃这样说，忙接过话头奉承道：“王妃这话可是说出满京城人的心声呢。明明是扶风窦氏的嫡枝宗脉，如今却被庆和堂压着这么多年。还有咸阳郡主，也是大大地打了庆安堂的脸……哎呀，看奴婢这嘴，说话没过脑子，还请王妃饶恕我这一遭，奴婢下回定会注意的。”

王妃在自己屋子里素来没有什么顾忌，冷笑一声道：“你哪里说错了？杨朱鸾那蠢货非要改嫁给晋南侯，连累王爷都被陛下、太后招进宫里去被责骂了好几回呢。还要我的初凝，若非是得了她的连累，也不必远嫁扬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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