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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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时间，鹧央六岁学习打猎，如今不过是一只野鸡，他之前还曾经猎过一只麂子，尽管费了他不少体力去布置陷阱，将它从陷阱里打晕捞出来，割喉放血，剥皮晒肉，一整套下来，足足花了他十天才完成，但是同时，他熬过了前半生最艰难地一个冬季。

大雪纷飞，他只能孤寂地陪着娘亲的坟吃了一个冬季的麂子肉，那肉很干，膻味也重，但是想活下去那是他唯一的选择。

鹧央躲过了天灾，没能躲过人祸。

漂亮的少年在拔野鸡毛的时候也是漂亮的，他撸起袖子，手腕还是少年状态的秀气纤细，但又比同龄人要更孔武有力，露珠坐在他旁边，两只前爪趴在了他的鞋子上，两只圆眼睛紧紧盯着那只死不瞑目的野鸡，咽着口水。

她那副样子就差张口说人话要吃香喷喷的野鸡了。

鹧央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手握着香喷喷的野鸡在火上翻了个面：“再等等。”

露珠点点头，猪尾巴甩得飞快，像极了鹧央在村里见过的热情狗崽子，他抿嘴笑了一下，即便是浑身灰扑扑的还沾着泥巴，但依旧美貌不减，他骨子里依旧对那两对小獠牙发憷，他盯着那小尾巴看，第一次如此和一只奇怪的小野猪待在一起，觉得稀奇又想去摸一摸。

烤鸡翻了个面。

鹧央依稀记得村子里的人说过，他娘亲不是本地人，而是来自大山外的城镇，或者更遥远些，是京城来的也不一定。鹧央之前有离开村子的打算，如今正好，他可以走出去，走得更远，去看看娘亲以前看过的风景，去看一眼繁华的京城。

不过在此之前，他想回去把母亲的骨灰带走。

没有盐巴，没有任何香料，露珠趴在他旁边大口吃着鹧央放在草叶上的鸡腿，她的牙齿足够坚硬，连鸡骨头都嚼碎了也没发现。鹧央没有动鸡翅和鸡腿，他啃着没什么肉的鸡脖.子，动秀气又好看，即使是沾了油的手指头也是好看的手指头，不像露珠……

对着鹧央伸出了小蹄子，指着那块香喷喷的鸡翅膀，猪叫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嚎着要吃。

少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收敛了目光。这个世界连仙人都有，一只小野猪成精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鹧央如此安慰自己，总比遇到蛮横的野兽要好上很多。

鹧央拿过鸡翅，想到里头那些骨头容易扎进口腔，小野猪又不能自己剔骨，讨好她总没错的。于是他把鸡脖.子咬在嘴边，两只秀气如竹的手掰开了鸡翅骨，他动很快，利索地剔好了骨头，把肉摆在刚刚那片大叶子上给露珠吃。

露珠被他的体贴震惊了，连一只小野猪都能享受被人伺候剔骨的服务，鹧央怎么看都不像个反派。她叼起肉吞入腹，小嘴巴吧唧吧唧的，还没吃完，那只好看的手又给她递过来一只剔了骨的鸡腿。

露珠：谁要是说鹧央不是小天使她就跟谁急！

虽然没吃饱，但是这顿肉让露珠格外的满足。吃了一个鸡腿后，鹧央想要给她继续拨肉被她拒绝了，她可以吃灵芝菌子饱腹，但是鹧央不行，他还在长身体，小孩子不补充营养怎么够。

露珠在穿来的第五年八个月零三天吃上了一顿香喷喷的肉，她侧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快乐地扑腾四只小蹄子，心里念叨了一遍又一遍：肉可真他娘好吃。

鹧央收拾了残局，他扑灭了火，留了一点火种藏在了石头缝下。

山上的气息令人放松，他抖了抖身上的泥巴和灰尘，看着小野猪开心的模样也跟着放松了下来，眉头舒展，他坐在露珠旁边的草地上，仰头望着天。

也不知道触发了什么，系统蓦然出现，往她的小猪脑壳里灌输了一大段文字。

【灵魂融合完毕——晋江008为您服务，以下的内容请宿主仔细聆听。】

【宿主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名叫沧海的修仙世界，宿主是一头小野猪__】

露珠：……我知道！

她拨拉着猪蹄子，忿忿地站了起来咬了一嘴的草，她不想当小野猪了，她想回去继续当一个实习厨师。

【世界选择：现实死亡/修仙野猪，请宿主在三秒内做出选择。】

没有骨气的露珠：……修仙野猪。

系统的话让她断了对之前世界的怀念，活着总比死要好，回不去就回不去吧，反正她唯一的外婆也不在了，回去也是孤身一人。

【此地名为沧海，灵气所聚的连绵灵脉坐落数十个修仙宗门，千年前人魔大战使无数精英弟子陨落在魔域，以至于千年之后仙门弟子稀缺，魔族当道，扰乱世间。】

听到这里，露珠有些蠢蠢欲动，她颇为希冀地问起系统：“我可以修仙吗？”

修仙，很少有人不会向往，露珠是个俗人，她穿越到修仙世界，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当一只只会哼唧的小野猪。

【可以。】

鹧央被身旁突然蹦起的小野猪吓了一跳，她的模样就像是中了几百万的彩票，喜悦之情已经能让鹧央从那张猪脸上看出来了。

她很活泼，鹧央心想，那种快乐影响了十二岁的少年，他甚至大着胆子想要摸了摸露珠的脑袋，捏一捏她的尾巴。

在山上独自居住的那几年，鹧央孤身一人打死过想要钻进屋的狼，在饥饿的时候他趴在冬日里吃过洁白无瑕的雪，小小年纪已经经历成年人未必会经历的困苦，只要能够活下去，那他可以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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